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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 治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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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了很久,月上枝頭,路上已經沒有人了,這時候人們沒有什麽娛樂活動,早睡早起是他們的習慣,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,慢慢的齊君澤感覺自己已經支撐不住了,他咬住牙繼續往前走,一般來說,這種情況他都應該回自己租的小院子,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突然想回家,齊君澤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,真是沒有想到自己也有想家渴望親情的一天,他知道舅舅舅媽把自己當做親生孩子看待,但是被傷過的心不是那麽容易再去接受別人的。

在路燈下一個人慢慢的向前移去,他想回家,他想回家,他想見到舅舅舅媽,他想見到白維烈,這是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想要見到他們,扶住電線桿,留下一個個帶血的印記,繼續向前走去。

已經午夜了,看到那個高高的院墻,齊君澤嘴角勾出一抹笑,扯動嘴角的傷口,絲絲的疼,他向前走去,並沒有從正門進去,而是找到許多的雜物,一點點的堆積,一點點的堆積,那堆雜物搖搖欲墜,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齊君澤的重量,他感到自己的上眼皮已經擡不起來了,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內側的肉,睜開眼,踩上去,上面的模板搖搖晃晃。

噗,掉了下來,幸好下面都是草地不會很痛,也不會發出很大的聲響,齊君澤慢慢的爬起來,又把雜物一點點的堆積起來,他感覺,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安心,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,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,能聞見泥土和青草的味道。

再來一次,他慢慢爬上去,真是慶幸軍區因為經費原因沒有拉上電網,不然給他十只手腳他也過不去。

噗通,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,齊君澤沒有著急爬起來,而是平躺在地上,已經進來了,這一刻,她很開心,他想到了很多人,很多事,死去的母親,一直恨著的父親,他們四兄弟一起打拼的場景,舅舅板著臉訓斥他,舅媽織著毛衣說話的場景,最後他腦海的回憶定格在一張可愛的臉龐上。

齊君澤慢慢的爬上樓梯,想不驚動家裏人回去,只有走陽臺,他家的陽臺和明暖家的陽臺是挨著的,他一只腿跨過陽臺上的矮墻,騎坐在矮墻上,慢慢的進來,透過窗戶向裏面看去,他知道這是明暖的房間,小姑娘睡覺怎麽不拉窗簾呢,透過月光他看見那張白瑩瑩的小臉兒,真好看,在月光下,如夢似幻。

突然齊君澤感覺被盯上了,他轉過頭去,看見兩個藍盈盈的圓球,是貓眼,小貍看著這個闖入者,發出一聲低沈帶有威脅性的叫聲。

明暖皺了皺眉頭,最為一名醫生,即是是睡覺也要保持清醒,因為隨時會有突發狀況出現,她需要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。

睫毛動了動,明暖睜開雙眼,朦朧中看見有個人影,一瞬間明暖被驚醒,猛的坐起來,驚出一身冷汗,齊君澤沒想到明暖的耳朵這麽靈,變小聲說道:“別叫,是我。”

聽見齊君澤的話,逆著月光看了一會,明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:“齊君澤?”

只見那個人影點了點頭,明暖掀開毛巾被下床,走到窗戶邊,又看了看,確定是他無疑,把窗戶打開,一陣血腥味飄來,“你受傷了?”用的是疑問句但卻無比的確定,“快進來。”

齊君澤想了想,竟然點了點頭,一只手撐在窗戶框上輕輕的跳了進來,明暖又把窗戶關上。

走到門口把燈打開,轉過身來在看齊君澤,到吸了一口涼氣,只見他身上每一塊好地方,不光是裸露在外面的臉和手,就連白襯衣上也隱隱透出了血痕,“你被人群毆了?”

群毆,這說法到新鮮,不過挺貼切的,便點了點頭。

“你等一下”說著明暖要開門走出去。

“等等”齊君澤叫住了明暖,“別讓別人知道。”

明暖笑了笑,點了點頭,輕手輕腳的出去,不一會兒拿了一個大箱子回來,“這是我媽的急求箱。”

“你先把衣服脫了吧。”明暖直勾勾的看著齊君澤,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。

十歲的小女生還是什麽都不懂嗎,不知道男女有別,還沒到害羞的年紀,齊君澤這樣想到。

他怎麽會知道明暖是個蘿莉外表熟女心呢,再說了作為一名資深的外科醫生,她什麽沒見過。

齊君澤慢慢的解開衣扣,修長的手指在血色的映襯下非但沒有顯得很嚇人,反而很有魅惑力,看著若隱若現的肌肉,明暖感到一絲絲口渴,怎麽回事,這麽小就要開始思春了嗎?不對,自己本身就是個成年人。

一只手脫著衣服,扯到了傷口,疼的齊君澤“嘶”了一口,明暖聽到後終於回了神,看見齊君澤痛苦的表情,在心裏暗暗鄙視了自己一番,然後走過去幫助他把衣服慢慢脫下來,她感覺齊君澤身上就沒一塊好肉,青一塊紫一塊的,有的地方還滲出了血水,明暖仔細看了每一處傷痕,松了口氣,說道:“還好,都是皮外傷,沒有傷到骨頭。”

似乎對她輕易做出判斷很驚訝,齊君澤看了她一眼,想到小姑娘的媽媽是外科醫生,便什麽也沒說。

明暖很小心的拿著鑷子夾著棉球沾著酒精給他消毒,很專心,專心到連齊君澤熾熱的目光都沒有註意到。

然後塗上紫藥水,嚴重的地方包紮起來,小聲的叮囑他不能碰水和不能吃的食物,齊君澤都默默地不說話點點頭。

明暖突然擡起頭看著齊君澤,笑著說道:“顧阿姨還說你不好相處,我看不是啊,雖然你話少,但是人還是不錯的。”沒等齊君澤說話,明暖又說道:“對了,你還沒說他們為什麽要打你呢?”

“我搶了他們生意。”齊君澤說道。

明暖把東西收拾好,做到齊君澤旁邊,擡起頭看著他,問道:“生意?你在做生意,什麽生意?”

“賣一些糧食和物資。”齊君澤說得輕飄飄的,但是在明暖聽來卻想驚雷一般。

這時候可不是後世,做生意那樣簡單,這時候做生意叫做投機倒把,會判刑的,再說了現在家家糧食都不夠吃,能弄到糧食的都不是簡單人,想到這裏,明暖對齊君澤的笑又熱切了一些。

在齊君澤看來,小丫頭很開心,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應該是好事吧。

“那你要小心,不要被抓住了。”明暖說道。

“我知道”齊君澤點了點頭。

兩個人並排坐在床邊沈默了一會兒,都不知道說什麽好,齊君澤低著頭,突然看見在床邊搖晃著的一雙小腳丫,白白的,很圓潤,很可愛,圓圓的指頭扣在腳掌上,指甲蓋泛著淡粉色的光,齊君澤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,站起來說道:“那我回去了。”

“你等一下。”明暖把剛才拿出來的消炎藥遞給他,叮囑道:“一日三次,一次兩片。”

齊君澤接過明暖遞給他的藥又從窗戶翻了出去,明暖把窗戶關上,剛躺下沒一會兒就又聽到了有人敲窗戶的聲音。

只得再次起床把窗戶打開,齊君澤翻進來,說道:“我沒想到他們把陽臺上的窗戶和門都從裏面鎖了,我不想驚動他們。”

其實他是有辦法進去的,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又回來了。

“那你等一下。”明暖說完後把櫃子打開,先拿出了一床毛巾被放在床上,又抱出了一床被子,還好她家鋪了地磚,明暖把被子鋪在地上,摸了摸,覺得有些薄,又拿出一床被子來,然後從自己床上拿出一個枕頭遞給齊君澤,不好意思的說了聲:“不好意思啊,家裏好像沒有新的枕頭了,你湊合用吧。”

“沒事”齊君澤說道,然後把枕頭放在地鋪上,明暖又把毛巾被遞給他,然後走到門口,把門反鎖,上了床。

她看見齊君澤已經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睛,就也閉上了眼睛睡覺了。

齊君澤躺在地上,問著枕頭上傳了的一陣陣香氣,側著身,映著月光,仔細打量著明暖,一絲一毫都不放過,從額頭到眉毛,從眼睛到鼻子,從嘴巴到下巴,最後得出一個結論,明暖是個美人胚子。

慢慢的,齊君澤感到一陣熱,把毛巾被往下踢了踢,涼爽了一些。

慢慢的,伴著蟬聲,齊君澤也陷入了睡眠,小小的屋子裏,兩個人的呼吸都是淡淡的,那麽和諧。

一抹陽光照到明暖的臉上,明暖驚醒,坐起來,地上空空如也,讓明暖以為是一場夢,當看向桌子上的醫藥箱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。

不知道齊君澤是什麽時候走的,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,走到窗口,發現窗子外面用一塊磚頭擋住了,應該是怕他走了之後窗戶被風吹開吧,沒想但齊君澤還是個很細心的男孩子。

不過想起他身上的傷,還是有一些擔心,天熱如果發炎了就麻煩了,看來今天還是要去看看他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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